茶缘资国寺,再说茶之寿 《海峡茶道》

距第四届国际禅茶文化交流会在福鼎资国寺举行的时间已经月余,令人难忘是茶人间的情谊。记得去年的禅茶会也是在11月份举行,地点是武夷山天心永乐禅寺。研讨会期间,恰逢著名茶文化学者、中日韩三国茶道文化专家——寇丹老师七五华诞,欣喜之余。就在天心永乐禅寺后望月古楼一间僧寮里,临时为寇老举行了一场“别开生面”的祝寿活动:没有生日蛋糕,也没有生日蜡烛,有的却是茶人彼此间的关怀和情谊。当日参加祝寿的有天心寺的天悦禅师、来自台湾的潘燕九老先生、范增平老师还有一位香港茶友、一位马来西亚茶友以及福州的李彦锋兄和我。后来还专门写了篇文章《茶之寿》。刊载在《海峡茶道》上,至今在茶界引为美谈。

  此次去福鼎参会之前,也想着会不会又恰逢寇老生日?如果是。那可得提前预定蛋糕了,以免临时匆忙。后来又想人世间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?虽然月份相同,但今年多一个闰月,决定不会有这样凑巧的事。本来也想着翻翻旧皇历,后来因为忙,也就忘记了。到了福鼎,会见老朋友、结识新茶友,准备茶席、论文和研讨会发言,时间很紧。会议期间碰见寇老几次,都是匆匆说些“茶话”,来不及细谈。后来有天早上一起用餐,便半开玩笑的问:“去年在武夷山,恰逢您老生日,今年应该不会这样凑巧了吧?”寇老停下筷,看着我,半晌才说:“世上的事情就这样巧,明天就是我生日!”

  我忽然想起古时候说书人的一句话“无巧不成书”。虽然我不知道寇老的具体生日是哪一天,但两次茶会时间都很短,也就三四天,而他老的生日恰恰就在这几天肉,可谓巧之又巧了。末了寇老又悄悄对我说: “这是你问起我才说的,希望千万不要声张。免得给大家添麻烦。”我笑道: “既然我知道了,那就由不得您老了,一定要给您老‘张扬’出去,提早准备生日蛋糕、蜡烛,谁让您老生日这样凑巧呢!”

  饭后我将这“重大消息”告诉了范增平老师和丁以寿兄。并一起制定了详尽的“活动”方案,地点就选在福鼎市内一家茶楼里——“茶福楼”茶艺馆。人员有来自“三国四地”的茶文化专家、学者和茶友。三国指的是中国、日本、韩国,四地则指来自台湾、香港、澳门和内地的茶友们。因为还安排了一场小型的“中日韩茶禅文化研讨会”,所以特别邀请了日本仓泽行洋教授、韩国崔锡焕先生、台湾范增平教授、北大滕军教授、安徽农大丁以寿教授、河北茶文化学者舒曼先生等十多人,可谓群贤毕至,所以今年给寇老安排的祝寿活动更加隆重和有意思了。

  三天的禅茶文化交流活动很快就接近尾声了。明天大家就要互相道别、各自返程了,所以今晚的聚会令人珍惜。

  因为下雨,给寇老特制的生日蛋糕稍稍晚到了一会儿,蛋糕一上桌,大家就迫不及待地催促寇老“动刀”。寇老却指着坐在对面的仓泽行洋教授说:“我和仓泽是多年老朋友了,我们两个人今年恰好都是七十六岁,所以今天的生日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过!一起来切蛋糕!”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,这大概就是茶人间的友谊吧——不分国籍、不分彼此,像茶汤一样淡泊而宁静,却香味隽永。依照去年“惯例”,生日晚会应该有主持人、有祝寿辞,应该有联句,应该有吟唱,这样才是茶人间的聚会——热闹而高雅。晚会依然由范增平老师主持,来自河北的舒曼先生首先致祝寿辞,大家纷纷随喜。来自终南山的心一居士则为大家吟唱一曲《云水吟》,叹为稀有。然后大家依次联句,将生日晚会推向高潮。

  雨声不断,茶楼里歌声盈耳,笑语盈盈。寇老与仓泽先生以高龄之身奔赴茶会,实情系茶文化之兴衰,亦为茶人情谊所牵。太姥山下谈禅论道,亦是因缘再现而已。

  众人联句罢,寿星开始“倚老卖老”了。转头对我说:“去年我生日你吹了一曲箫,今年也不能少吧?”我连忙笑道:“箫早就带来了,就等您老发话呢。”寿星却“得寸进尺”,说:“去年因为僧寮地方小,你坐在座位上吹。今年这里地方很大,那边还有个小舞台。你可以坐在舞台上吹。”我点头答应,在舞台中央坐下,略略沉思片刻,轻拈箫管。开始清吹。

  洞箫清吹最关情。这情乃是荼人间的真挚情谊。箫声停歇,窗外雨声似乎也停歇了。我收起洞箫,起身道:刚才这支曲子是即兴演奏的,地点在“茶福楼”,内容是给寇老祝寿,曲名就叫《福寿双全》吧。

  回程的路上,心一居士对我说:“我从你今晚的箫声里,似乎听到了思念终南山的声音。”我看了他一眼。笑道:“古人祝寿时常说‘寿比南山’,既然是给寇老祝寿的曲子,当然会有终南山的意味在里面了。”心一点头称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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